医生深深地看了周末一眼,去仓库里给周末找出来一盒狗罐头递给周末,并且还退出了房间,给他们两个相处的空间。周末擦了擦眼泪,给馒头把狗罐头打开,又将今天拳击馆老板给的烤鸡腿撕了几下拌在罐头里,放在馒头的嘴边,含着眼泪笑道:“吃吧,以后咱们馒头也是吃过罐头的小狗了呢。”馒头精神不佳,但是看见周末手里的狗罐头还是支起来身子舔了两口肉汤,周末趴在床上看着他,伸手摸摸馒头的狗脑袋,见馒头没吃两口就力竭倒了下去。“对不起馒头。”周末说,“对不起,我现在才让你吃上狗罐头,我好像也不会养小狗,所以才把你养的这么瘦,你……你是一只小柴犬,在外面流浪这么多年,也会有很多人想要收养你吧。”周末含着眼泪,哽咽道:“你怎么就选中我当你的主人了呢,我甚至连一个安稳的地方都不能给你。”馒头低头舔了舔周末的手背,疲惫的眼睛就那么望着他。“我很感谢你能陪我长大,谢谢你这么多年在我难受的时候一直陪着我。”周末握住馒头的狗爪,他的鼻子酸得发疼,哭道:“我真的……很舍不得你,馒头,我只有你了……”周末突然之间回忆起了很多,三岁的时候他在街边流浪,馒头把一块干干巴巴的馒头放在他手里救了他一命,五岁的时候陪着他从福利院跑出来去医院治病,每当他被院长关小黑屋的时候馒头都会偷偷地从窗户那里给他递吃的,每次他被罚在院子里面罚站,也是它趁着孩子们都睡着了跑到周末身边依偎着取暖。周末也不是没想过给馒头找领养的人家,像这种小柴犬其实很好找主人的,但是每次馒头都会偷偷地跑回来。周末明知道自己养不起它,有的时候也会心焦:“你总跟着我干什么?”馒头通常都会冲着周末叫一阵,然后疯狂地朝着周末摇尾巴,好像在说:你还是一个人,我放心不下你呀。可以说是周末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回忆,都有馒头的一份儿。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馒头已经很老了。“可是医生说你现在真的很痛苦,他说你治不好了。”周末凑近了说,“馒头啊,你真的很痛苦吗?要不然我就让他们放你走了,如果你同意的话,你就舔舔我的手背好吗?”周末就那么盯着馒头,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一些什么,没过一会儿,馒头微微低头,湿润的舌头舔过周末的手背,泛起阵阵凉意。周末的眼泪终于如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砸在诊室的床上。“好吧,馒头你既然真的坚持不住了,我也不能留着你了。”周末低着头,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可是,可是我还没带你吃饱穿暖呢,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买好吃的狗粮和狗罐头,还没有给你买暖和的狗窝,我真的……我真的受不了馒头,你让我以后怎么办……”“你怎么就跟着我了呢,我给你找领养人你还偷偷跑回来,你怎么就选中我了呢。”周末握着馒头的手,“我马上就到十六岁了,我马上就能多赚点钱了……你,你多等我一阵子也行啊……”
他哭得实在可怜,馒头只是低头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喉咙里呜咽着什么,眼睛里也有眼泪渗出来。“如果,馒头你下辈子还是一只小狗的话,你就来找我好不好?我会好好学习,我会照顾好我自己,那个时候我就可以赚钱了,我给你买最好的罐头和最舒服的狗窝。”周末摸着馒头的头,眼泪快要打湿了馒头的身体,他说,“那我们说好了?你如果下辈子还是一只小狗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啊。”“馒头,你一定要来找我啊。”周末泪如雨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中,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仔细一看是馒头的爪子,轻轻地抬起放在周末的脸上,擦掉了周末的眼泪,它低低地呜咽了一声。那声音好像在说:好啊。 它又拉我身上了傅言之是被周末哭醒的,他从来都没见过周末哭得这么厉害,他连忙坐起来打开床头的灯,见周末双眼紧闭,雪白的小脸上全是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隐隐有着呼吸不畅的趋势。他吓了一跳,伸手轻轻地晃着周末,见他还不醒,于是便把周末抱在怀里使劲晃了晃:“末末?末末!”他伸手去拍周末的脸颊,见周末还是困在梦魇里醒不过来,又狠下心来去掐周末的人中,终于在又抱又拍又捋之下,把人给叫醒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傅言之擦了擦周末额头的冷汗,见他双眼无神地盯着虚空,又把他的脸蛋掰了过来,让他看着自己:“怎么了末末?”他摸着周末高得吓人的心率,又把人搂在怀里,周末的脸被埋在了他的胸膛,他一下一下地揉着周末的后心,只是说:“没关系,没关系,末末想哭的话可以哭一场,我替你保密。”“馒,馒头……”周末嘟囔道:“我要看馒头。”“馒头吗?”傅言之猛然想起来今天胖胖生病一事,周末显然是被吓到了所以晚上才做噩梦,于是说道:“小狗现在很好,今天医生不是说了吗?只是着凉了,明天就好了。”“不。”周末抱着傅言之,身躯微微地颤抖着,说话都有一些神经兮兮地:“不,馒头,馒头的骨灰,馒头帮我保护证据,骨灰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