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葬?
安轻夏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
他又抓了抓脑袋,“我……”
没有办法这四个字,像是被赋予魔咒一般,怎么都说不出口。取而代之的则是——
“我明白了,带路吧。对了,把那个袋子带上,等会儿可能有用。”
这根本就不是他会说出来的话。等到达目的地时,安轻夏后知后觉地发现。
那一瞬间,他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样,是那个奇怪的系统吗?
不由他多想,眼前木床上不住急喘的女人身影很快攫取他的注意力。在木床周围站着好些人,男的女的,神情不一,难过、痛苦、警惕,如此种种。他甚至还听到有人在悄声问黑皮男人霖关于这个神的事,称不上不友善,但定然不会是信任。
【检测到病体,是否开启医疗图鉴?】
安轻夏脑海里突然响起陌生又熟悉的机械女声,他毫不犹豫选了是。
【病体体温397c,系右胳膊伤口感染发炎所致。咽喉红肿,并伴随咳疾,肺部暂无明显阴影。】
现代社会伤口感染都可能导致死亡,更不提现在这个看上去非常落后的地方。
【是否启动治疗?】
当然。
一幅幅画面飞快在安轻夏眼前闪过,他以最快速度记下,随后几乎是以命令似的语气冲众人道,“除了直系亲属外,其他人都出去。”
显然他们不懂直系亲属是什么意思,安轻夏头疼,询问竹西阿妈这里刀法最好的人是谁,竹西阿妈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两个人出来,一男一女。
安轻夏留下竹西阿妈和那名女人,先前那少女也执意想在这儿陪阿妈,安轻夏没拦,只嘱咐她好生安抚病人。
要开始了。
安轻夏做了个深呼吸。
棚外。
被赶出去的那群人围住霖,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全然围绕着这个突然现身的‘神’。霖像是被他们说得烦了,大吼一声,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但怀疑、不安的目光此起彼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棚内外的人都紧张不已。
毕竟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除安轻夏外所有人的同伴。
终于,一个男人按捺不住,拔腿就要往棚子里冲。霖一个箭步上前,展开双臂,鹰一样挡住他。
“你想做什么?”
“我要进去。”
“神在救她。”
那男人冷哼一声,“神?没有一个神会像他那样又瘦又矮,霖,你不就见过神?跟他一样吗?”
因他的质问,霖不自主回忆起年幼的遭遇,但很快的,他回过神,驳道,“但他和神谕上说的一模一样,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神谕吧?”
然而,男人并不为这话所动,还是执意朝棚子去。
就在霖思考要不要使用强硬手段时,棚子上的帘子被掀开,那少女奔了出来。
“各位,阿妈睡着了。”
众人僵住,有两个孩子哇地哭了出来,连带着身边大人也开始红起眼圈。
她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再也不会醒来。
“我说过了!那根本不是神!”那男人气急败坏,狠狠给了霖一拳,接着,直往里冲。
霖见了,也急匆匆跟上。
安轻夏疑惑地抓抓脑袋,看着两人从急切到惊讶,说道,“不是说她睡着了吗?还闹这么大动静干嘛?”
那男人听着病人和缓的呼吸声和安详的睡颜,一时语塞。
安轻夏没理他,对那少女道,“她伤口已经被清理过和重新包扎。接下来大概一天得换两次药,包扎用的东西都在这儿。如果她还咳嗽,就喂这个给她吃,大概一瓶盖就行。这叫枇杷膏,在我老家治咳嗽很有用,这是消炎药还有退烧药,按照我刚才给你说的看情况让她服下就行。”
少女连连点头,口中不住道谢。
“神……”
安轻夏抬头看霖,“我说过了,我不是你们的神。谢谢你们先前的照顾,但我得回家去了。”
霖追着他走,期间还跟想要进棚的同伴们说明情况,同伴们听了,又开始哭。
喜极而泣。
走出一段距离,安轻夏想到什么,返身走向他先前住过的棚子。霖以为是他回心转意,想要留下来帮助他们,不想安轻夏慢悠悠拉了推车过来。
“你是个好人,这些留给你,以后不要喝河里的水了,会拉肚子。”
是一口锅,锅里还有个打火机。
安轻夏寻思他可能不会,还教他打火机的用法,让他以后直接点枯枝生火,省得还要钻木取火或者等雷劈。
“哦,对,病人得吃点清淡的,小米和红枣也留给你。煮粥你总会吧?”
霖点头,他可是经常在野外打猎,煮东西不在话下。
安轻夏满意地点头,“那,八八六。”
“啊?”
“就是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