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流产的原理图,如果用药物,就是活生生把孩子弄死了再排出来,如果用器械,那就是把三个月的胎儿在子宫里肢解成一块一块再弄出来。
不管是哪一种,都相当残忍,母体遭受的疼痛也都是难以承受的,对身体的损伤相当巨大。
可要是不拿掉这个孩子,难道她这辈子就必须跟葛长征绑定在一起了吗?
这个男人已经不装了,真面目非常可憎,她毫不怀疑,只要她还待在这个家里,她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而一旦她真的生下孩子,到时候再想离开葛长征就难了。
她还年轻,她不想一辈子被套牢。
她想离开这个牢笼,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哪怕找不到周中擎这样完美的男人,起码也得是张临渊那样凡事让着她的。
思来想去,她还是做出了决定。
她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默念道:对不住了孩子,我不能因为你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后半夜,华念君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并不知道葛长征在南市挨了一顿骂,更不知道葛长征答应了他舅舅,回来之后一定跟她好好过。
而这一切的原因,在于她那个哥哥华长征,虽然明面上说不管她的事了,却还是在回北大荒之前特地绕道南市,找秦瀚诚恳地谈了几个小时。
秦瀚是司令,要脸,知道自家外甥搞了那么多幺蛾子,自然要好好训他一训。
所以这次到访的四个人,其他三个早就跟他相谈甚欢,得了他的许诺连夜往回赶了,只有葛长征被留了下来。
他在秦瀚的办公室里罚跪,跪了一晚上不说,还写了一份检讨书和保证书。
等秦瀚跟葛长征约法三章,并且葛长征再三保证不会欺负华念君之后,秦瀚这才派了一辆车,把葛长征送去了海市,从海市搭渔船北上,返回海岛。
翌日上午,葛长征看着面前的汪洋大海,搓揉着自己酸痛的膝盖,一脸的疲惫。
即便此时一艘小船从海岛的码头开出来,他也没有留意。
接近中午的时候,渔船靠岸,葛长征登岸后第一时间往岛东赶去,想跟华念君好好谈谈。
结果到了大院一看,华念君并不在家。
至于他的两个孩子,则跟在安六合身后,学着炒菜做饭。
葛长征好奇问了一声,安六合头也不抬,把一把大蒜头全都拍碎丢到锅里,这才回了一句:“出去了,可能去打胎了。”
“什么?打胎?她怀孕了?怎么不跟我说呢?”葛长征急了,这不是胡闹嘛,他受了一晚上的罚,好不容易脱离了舅舅的魔爪,并且真心实意反思了自己,决定回来跟华念君好好过,结果这女人跑出去打胎了?
开什么玩笑!
他气得双肩发抖,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六合。
安六合神色平静,她俯身舀了两舀子水加到锅里,盖上锅盖,提醒正在烧火的葛强:“大火烧开,炖三十分钟改小火。”
说着她又给葛丽指派了任务:“丽丽你仔细看着锅,每十分钟掀开一次,用铲子翻炒两下,我等会再来。”
交代完灶台这边的事,她才抬头看了葛长征一眼:“你跟我来。”
葛长征心急如焚,跟出去后追问道:“她去哪儿了?不会是你怂恿的吧?你可别啊,我是说过你的坏话,可我也没真对你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啊,你不至于这么睚眦必报吧?”
“姓葛的,你脑子没问题吧?”安六合简直大开眼界,世上怎么有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啊。
可见他跟华念君过得不好,也不纯粹是华念君?????一个人的责任。
她很生气,懒得跟他啰嗦,从裤兜里掏出早上路峰送来的病历单,摊开后抖了抖,怼到了葛长征面前:“看好了,这是你媳妇昨天看诊的记录,是我表弟知道我跟她在一个大院里,也知道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今天早上特地让他姐夫带过来的。”
葛长征从她手中抢过病历单,一目十行,看完之后才知道自己冤枉安六合了。
他知道自己错了,可他要面子,并没有这个魄力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死鸭子嘴硬:“这个路医生真是的,也不早点说明情况。现在人去哪了?不会去他那里了吧?”
“你有病吧。我表弟欠你的?自己的女人自己不上心,还有脸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就你这种脾气,再娶十个女人也过不好这一生。”安六合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多看他一眼都是浪费生命。
葛长征被骂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低头再次看了一遍病历单,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孕妇有强烈的打胎欲望,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并反复询问了流产的相关事宜。出于海岛医疗条件的限制,我反复提醒她,如果真的不想留这个孩子,尽量去大医院,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直到孕妇离开卫生站,孕妇都没有改变心意的迹象。
葛长征深吸一口气,思来想去,去找两个孩子问了问:“你们小妈有没有跟你们说她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