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去。”七星开心坏了,四嫂可好啦,四嫂的娘家妈妈是南边鼎鼎有名的苏绣大师,四嫂得了她的传承,做的衣服那叫一个漂亮。
这次出嫁四嫂也寄了一套喜被的面子,绣的是鸳鸯戏水,活灵活现的跟真的一样,虽然婚事泡汤了,可四嫂的心意是不会被浪费的。
七星可想死她了,赶紧出去跟自家妈妈说去。
宁华夏出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走廊上哈哈大笑的诸葛鸣。
这位小同志她可太有印象了,走到哪笑到哪,好像这世上就没有让他烦心的事儿。
她微笑着走过去:“你就是周团长的战友吧?”
“呦,是宁老同志,您好您好!”诸葛鸣赶紧行了个军礼,随即热情地过来握手。
宁华夏点点头,把他喊到外面去说话。
“老同志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诸葛鸣可是个人精,他看出来了,宁华夏是要找他说正事的,便收起了嬉笑的嘴脸,认真地看着她。
宁华夏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开门见山,反倒是说了句:“你倒是个宠辱不惊的乐天派。”
“老同志过奖了,有什么事你直接问我就行,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诸葛鸣知道,自己那点阅历,在老红军的面前还是算不得什么的,所以他很自觉,绝不卖弄自己的那点聪明。
宁华夏嗯了一声,这次直奔主题了:“那你跟我讲讲,你们周团长这个人怎么样。”
“我们团长自小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一个还算有点名望的奶奶,还有个半身不遂的爷爷。他五岁之前都是他奶奶领着的,后来他奶奶得了疟疾也没了,只能跟他爷爷相依为命。”说到周中擎的身世,诸葛鸣很是惋惜。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其实不管穷富,没了爸妈的孩子都会迅速成熟起来,小小的年纪就肩负起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
要不是诸葛鸣从小就跟他一起长大,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说的是真事。
他平静地陈述着,其实他心里是不平静的。
他看着宁华夏:“老同志也是农村人,应该知道这样的孩子,一般会被当成克父克母的煞星,不受待见。”
“嗯,这样的陋习和偏见,直到现如今还有。”宁华夏也很无奈,她女儿也遭受了类似的偏见,村里人说起来,张嘴闭嘴都是寡妇,晦气,克夫,很难听的。
周中擎被人议论克父克母,境况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这些枷锁和罪名,会让深陷其中的人痛不欲生,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泪水。
看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哎。
她让诸葛鸣继续往下说。
诸葛鸣叹了口气:“我很羞愧,我跟他认识,就是因为年少无知,跟着村里的小混账们一起欺负他。我们听大人笑话他是个孤儿,听周围人嫌弃他是个丧门星,所以都跟着讨厌他,三不五时的就找机会羞辱他。我们那群孩子普遍都比他大,我是里头最小的,但也比他大了两岁多。老同志应该知道,小孩子,别说是差两三岁,就算是差个一岁半岁,那体型上的差距和力量上的差距也是很大的。我们那么多人围着他,他被揍得很惨。但是他从地上爬起来,既不是跟我们哭骂,也不是跟我们求饶,而是一头撞在了我肚子上,把我撞得直不起腰来,随后趁着所有人没反应过来跑了。我们气得不轻,赶紧追了上去,一路追到他家里,才发现他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到饭点了,他要给他爷爷做饭。”
“这么孝顺,倒是难得。”宁华夏不由得对这个周中擎多了几分赞许。
一般而言,被打的孩子确实只会哭天抢地,可这个小周,居然找到了机会反击回去,还趁机跑了。
跑的原因不是退缩和认怂,而是为了照顾自己唯一的亲人,这换了谁不得被感动到呢。
诸葛鸣揉了揉眼睛,很是认同:“是啊,也就是那一天,我意识到我错了。他那么小,那么瘦,却一点都不为自己叫屈,一点都不为自己伤心气恼,反倒是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他爷爷身上。他爷爷很高,快一米九的大块头,躺在那里就跟一大截树桩子一样,看着都沉,结果他浑身是伤,却不喊不叫,愣是把人扶了起来,用枕头靠着,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喂他吃菜。那天回去,我很生自己的气,气得都没吃晚饭。第二天那群混账再喊我,我就跟他们打了一架。我叛变了,我成了周中擎的走狗,这走狗一当就是二十几年啊,您看,我到现在都是他身边的小跟班儿。”
“难怪你被抢了位置也要留下来。都说患难见真情,虽然你一开始也混账过,好在你及时回头了。这么说来,小周其实算得上是你的贵人了,你要不是跟着他入伍,也许今天的你只是一个街溜子,或者蹲大牢的。”宁华夏客观地陈述着。
却听得诸葛鸣无地自容:“没错,要不是他,我肯定还在跟那帮混账鬼混,他们偷鸡摸狗欺男霸女什么都做。所以,老同志,我想说,我们团长真的是个很可靠的人。你要是有什么打算,尽管放心地考虑他就是,我诸葛鸣拿性命担保